一七七〇年,库克船长的“努力”号抵达澳大利亚昆士兰海岸。库克留下一些船员维修船只,自己率领一支队伍出发探险。遇上当地土著居民后,一个船员手指着身体袋囊里揣着幼崽跳来跳去的动物,问一个土著“这东西叫什么”。土著说:“Kanguru。”从此以后,库克和他的手下便用这个词称呼这种动物(袋鼠)。很久以后他们才明白,Kanguru在土著语言中的意思是:你说什么来着?
一七七〇年,库克船长的“努力”号抵达澳大利亚昆士兰海岸。库克留下一些船员维修船只,自己率领一支队伍出发探险。遇上当地土著居民后,一个船员手指着身体袋囊里揣着幼崽跳来跳去的动物,问一个土著“这东西叫什么”。土著说:“Kanguru。”从此以后,库克和他的手下便用这个词称呼这种动物(袋鼠)。很久以后他们才明白,Kanguru在土著语言中的意思是:你说什么来着?
一束光实际选择的路线永远是最快的一条。这就是费尔马的最少时间律。
对于一个事件来说,只有当它事先便了解自己的初始和终极阶段,才能达成它的目的。事先便知道“果”——先于“因”的启动便知道。
小时候我曾经发过誓,等我当了妈妈,一定和孩子讲道理,把孩子当作一个有智力、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看待——所有誓言全都成了零。我正一步一步变成我自己的母亲那样。这是一条漫长、吓人的下坡滑道,我正一步步滑下去,停不下来。我也挣扎过,可就是停不下来。
自由意志的存在意味着我们不可能预知未来,而我们之所以知道自由意志存在,是因为我们直接体验过它。意志是个人意识的本质部分。
可以将物理意义上的宇宙视为一种语言,其语法极度含混。每一个现象都是一种表述,可以从两种截然不同的角度加以阐释,一种是因果角度,一种是目的角度。两种解释角度都是成立的。无论上下文如何,都不会因此失效。
自由并不是一种虚幻的假象,在先后顺序模式的意识中,它的的确确是真实的存在。在同步并举式的意识中,自由这种观念却没有多大意义,但同时也不存在“被迫”。两种意识不一样,仅此而已。
与此相类,预知未来又与自由意志产生了矛盾。正因为能够自由选择,所以我不可能预知未来。反过来说,如果我已经知道了未来,我便不可能反抗这个既定的命运,也不可能把我知道的未来告诉其他人——这也是一种形式的反抗。预知未来的人不会奢谈未来,读过岁月之书的人不会承认自己读过它。
语言也和物理现象一样,有两种理解方式:从因果关系角度,从目的论角度。于是可以说,语言是发送信息的工具,因为我说了,所以你听见了;也可以说,语言使预先知道的计划成为现实。
通常,七肢桶语言B影响的只是我的记忆,我的意识则和从前一样,好像香烟上的火头,缓慢地、连续地向前爬行。不同的是,现在,香烟两头都是记忆的烟灰,没有燃烧的那一头也是一样。有时我也会被语言B完全支配,这种时刻,一瞥之下,过去与未来轰轰然同时并至,我的意识成为长达半个世纪的灰烬,时间未至已成灰。一瞥间五十年诸般纷纭并发眼底,我的余生尽在其中。还有,你的一生。
从一开始我就知道结局,我选定了自己要走的路,也就是未来的必经之路。我循路而前,满怀喜悦,也许是满怀痛苦。我的未来,它究竟是最小化,还是最大化?
耐心点。你的未来将会来到你面前,像只小狗一样躺在你脚边,无论你是什么样,它都会理解你,爱你。”
平生头一次,他真正明白了黑夜是什么——它是这个世界投下的影子,投射在天空中。
从本质上说,车队意味着旅行,从一个地方开始,到另一个地方结束。所以,从一开始,这个小镇就不是一个永久性的居住地,它仅仅是一次长达数百年的旅行的一部分。
通常,一个人扮演的是什么角色,年纪更长、更为成熟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。在我眼里,世人就好像在游乐场嬉戏的孩童。我被他们的认真劲逗乐了,回想起当年我也是如此,不免感到几分尴尬。他们的所作所为符合他们的身份,但我已经无法忍受加入他们的行列。我成人了,告别了孩童世界。我也会应付芸芸众生,无非是为了养活自己。
我必须发明一套词汇,将我所能想象的一切情感完全表达出来。
当然,与我能够体验的情感相比,我实际体验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。我的情感发展受制于周围人的智力水平,而且我与他们的交往十分有限。我不时想起孔子的“仁”这个概念:“仁慈”这个词远不足以表达“仁”的内涵,“仁”浓缩了人性的精华,只有通过与人接触才能获得,孤独者是无缘问津的。而我,虽然与人同在,处处都有人同在,却没有与任何人往来。按照我的智商,我可以成为一个完人,可是目前我仅仅是完人的一小部分。
我不会自怜自伤或者自大自傲;我自始至终都能够以完全客观的态度评价自己的心态。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拥有哪些情感资源,缺乏哪些情感资源,重视哪一种情感,蔑视哪一种情感。我没有什么可遗憾的。
从前我在理论上对我的意识的理解,如今连细节都历历在目。性、侵略和自我保护的潜流,由我童年的环境生成,与理性发生冲突,有时候也乔装打扮成理性。我每一种情绪背后所有的原因,我每一个决定之下的动机,我无所不知。
我用这种知识能做什么呢?对于通常所谓的“人格”,我都能自行控制;我精神的更高级部分表明我现在是谁。我能够让我的大脑进入各种精神或者情感状态,同时对一切始终保持着清醒意识,并能够随时恢复到我的本来状态。既然我了解自己同时做两件事情时的运行机制,我就能将自己的意识划为几部分,运用自己对于事物本质的把握,专心致志处理两个以上彼此分离的问题,自动意识到问题的所有方面。还有什么能难倒我呢?
我头部的血液循环速度比常人快得多,所以我还得剃光头发,帮助头部更快散热。
这句我直接笑喷了
我再也无法正常做梦了。我缺乏任何可以叫作潜意识的东西,大脑的全部功能尽在我的控制之下,于是,梦成了过时货,不存在了。偶尔我对大脑的控制也会松懈,但这说不上是睡眠。
前一天夜里她做了一个噩梦,梦见自己发现了一种形式体系,可以使她将主观概念转换成数学语言,然后,她证明了生与死是相同的。
同许多人一样,她以前一直以为数学并不从宇宙那里获得意义,而是赋予宇宙以意义。物理实体无所谓大或者小,无所谓相同或者不相同,它们纯粹是存在。数学是完全独立的,它实际上赋予这些物理实体以语义,提供范畴和关系。它并不描述任何内在的品质,仅仅提供一种可能的阐释。 然而,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。数学一旦从物理实体分离出来,就不一致了,而一种形式理论如果不一致,就变得毫无意义。算术是经验主义的,仅此而已,引不起她的任何兴趣。
生物学有条基本原理:雌性是生命要素的源泉,赋予后代生命,而雄性提供基础形态。由于这个分工,两性都不能自我繁育。
找个理由爱戴上帝。
所以,几分钟后,当尼尔最终流血过多而死时,他的灵魂已经完全值得拯救了。 但上帝照样把他打下了地狱。
对于地狱的大多数居民来说,这里与人世间没有多大区别。地狱的主要惩罚是对生前没有信仰上帝的悔恨。这种惩罚,多数人很容易忍受,但对尼尔来说,地狱与人世没有丝毫相似之处。他不朽的身体有一双功能完善的腿,但他一点也不在乎;他重新获得了双眼,但他不愿意睁开它们。看见天光之后,他认识到人世间上帝无处不在。但地狱里却没有上帝的身影。在这里,看到、听到、碰到的一切都会使尼尔产生深切的痛苦,而且,这种痛苦不同于世间。世间的痛苦是上帝之爱的一种表现形式,这里的痛苦却是上帝不在造成的。尼尔在地狱里承受的痛苦是他生前无法想象的,但是,他对这种痛苦只有一种回应:敬爱上帝。
深层次的社会问题就是相貌歧视。数十年来,人们可以无障碍地谈论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,但对相貌歧视至今仍避而不谈。
我知道有人会问,当技术更发达的时候,那会怎么样?也许有一天,他们能够在你脑子里插入一个专家系统,这个系统会分析:“这是适合领略美的环境吗?如果是,那就欣赏吧;如果不是,那就忽略吧。”但这样就圆满了吗?这就是人们谈论的“辅助性成熟”吗? 不,不是的。这不是成熟,而是让专家系统替你作决定。成熟意味着看到差异,但又意识到差异并不重要。没有技术捷径可走。